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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溪流千年 第一卷第23章黑暗的真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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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溪流千年 第一卷第23章黑暗的真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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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灑在風玥宜身上,而孫梓凱處在黑暗之中,此刻最理解孫梓凱的,應當屬那頭黃毛巨獸了,它能感受到黑暗中若隱若現的殺意,它猜測那魔鬼般的少年,正在內心權衡利弊,而那個女孩的生死,也被拿捏在抉擇的結果之上。

    風玥宜太年幼,感受不到惡意,朝著孫梓凱走去,小心翼翼地繞開巨獸的爪子,月光似乎也跟隨著她而行,湊近了後,她又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外門弟子,怎麼會在先園裡呢?」

    孫梓凱選擇了開口,卻未動手,這讓一旁的猛獸鬆了口氣,他反問道:「我明明感知到是一隻小獸靠了過來,為什麼會是你?」

    「我會象形術啊。」說罷,風玥宜搖身一變,成了一頭小鹿。

    孫梓凱感嘆這術的精妙,在幻化為獸後,竟也連人的生機和能量都變成了獸樣。

    風玥宜天真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從哪裡進來的,是如何馴服這頭獸的?這可是犼的後代,是高階獸,練氣七段之下之人,連它的一爪都吃不消。」

    孫梓凱這時候更覺得自己若是能掌握抹除對方記憶的術就好了,權衡之下,他並沒有選擇對風玥宜動手,而淡淡說道:「這是個秘密,你可以為我保密嗎?」

    風玥宜頓了一會兒後,說道:「我可以保密,但你得教我怎麼馴服它。」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這傢伙好像很喜歡吃」孫梓凱的眼神掃過四周,沒有找到恰當的替代品,最後只能從懷裡摸出一張麵餅,「是的,它喜歡吃麵餅。」

    「啊?」風玥宜狐疑道,「它可是吃肉的啊,還吃人!」

    「真的,不信你瞧。」孫梓凱把麵餅伸向猛獸的嘴巴,那薄薄的餅,還沒有一根獸牙長,猛獸的眼神都疑惑了,可它同時也感受到了孫梓凱那帶著殺意的陰狠目光,渾身炸毛的猛獸立即張開嘴,小心翼翼地用舌頭舔走了那塊芝麻般的麵餅。

    猛獸的演技很是誇張,吃了粒芝麻,卻仿佛吃了頓大餐,幸福地在地上打滾兒,顯得十分乖順。

    「這可真是太棒了!」風玥宜興奮地喊道,「原來用麵餅就可以馴服獸!我要告訴師父去!」

    孫梓凱一把抓住了她,說道:「你不是說要替我保守秘密嗎?」

    「放心好啦,我就說是我自己發現的。」

    「只對這隻獸有用,對其他的沒用。」

    「那也是個重大發現呀,對了,你叫什麼呀。」

    孫梓凱猶豫了片刻後,回道:「我叫孫梓凱。」

    「哦,孫梓凱,謝謝你,再見!」風玥宜化成小鹿立即跑入黑林中。

    孫梓凱很是無語,站了片刻後,望著又趴在地上的黃毛猛獸說道:「裝下去,懂?」

    猛獸支吾了兩聲,點了下頭。

    孫梓凱意識到今後要進先園怕是不容易了,所以當夜他也顧不上暴露,大肆地在黑林中尋獸取血,血液染紅了黑林,而孫梓凱也在一次次淬鍊中,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力量。

    翌日清晨,孫梓凱回到了安生居,姜鈺瑾剛好出門,問道:「你昨夜沒回來?」

    「是,我在林子裡修行,以後不去了。」

    「為什麼不去?」

    「淬體又到了極限,獸的血已不能讓我再進一步。」靠著多日來獸血的滋養,孫梓凱將血之精華淬體到了六層,此時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成年人極限力量的兩千零四十八倍。

    姜鈺瑾想要鑽研昨天帶回來的術法,可孫梓凱卻說自己有件事得立即去做,剛進門便又匆匆出門去了。

    清晨的先園裡,闖入了一群長老和內門弟子,吳嵐沐親自到場,抓住了那頭黃毛猛獸,他們準備了三大籮筐的麵餅,放在了猛獸的面前。

    獸記得昨晚那魔鬼的威脅,只能繼續裝著喜吃麵餅,吃肉的嘴如何能忍受得了無味的麵餅,它嚼都嚼不了,只能拼命往下吞。

    吳嵐沐也算開了眼界,說道:「真是奇事,你這小妮子還真沒說假話,看看它,都高興地流眼淚了。」

    「是吧是吧」風玥宜說道,「我昨晚本來也不信呢,直到他給我演示了一番,這才信了!」

    「哦?」吳嵐沐一根玉指點中了風玥宜的腦袋,說道,「丫頭,你不是說是你自己發現的嗎?」

    「哎呀!」風玥宜捂住了嘴巴,支吾道:「我什麼都沒說,師父你什麼都沒聽見。」

    「你這傢伙,打小就不會撒謊,嘴巴還留不住話,昨晚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沒有沒有,哎呀師父我答應人家不說的,你不要再問了。」

    「我知道他叫柳承范!」

    「不對,他叫孫梓凱。」風玥宜說完便意識到上當,直接仰著頭呈大字型躺到了地上,「哎呀,我答應人家不說的,師父你討厭!」

    一位長老著急忙慌跑過來,說道:「門主,昨晚這裡發生了群戰,所有大型獸都受傷了,西邊那一部分的林子都被血染紅了。」

    「死了多少?」

    「一隻都沒有死,都只是受傷。」

    吳嵐沐狐疑地啊了一聲,長老說道:「屬下也覺得匪夷所思,瞧獸的傷勢,昨晚的戰鬥應該很激烈,可林子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

    「我知道了,這兩日多派些人,盯住先園中段的獸群,還有,派人打探內門裡一個叫孫梓凱的人,有可能是長老,也有可能是弟子。」

    吳嵐沐說話間,留意著躺在地上的風玥宜的神情,當她看到風玥宜那一閃而過的狡黠後,立即轉了話鋒,說道:「應該不是內門的,是外門的。」

    風玥宜啊了一聲,吳嵐沐得逞地勾動了嘴角,她彎下身,揪著風玥宜的衣裳把她提到了面前,什麼都不說,眼睛似笑又邪。

    風玥宜嘟著嘴,眼睛瞟向別處,臉漲得通紅,支吾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長老?」吳嵐沐平靜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風玥宜始終不敢正眼瞧師父的眼睛。

    「他是弟子!」

    「啊!不是不是!」

    吳嵐沐皺著眉頭挺起身來,語氣帶著責備,對長老冷道:「外門弟子為什麼能進入先園?」

    「這」長老也不知該如何應答,半晌才說道:「不可能吧外門的人闖進來,活不到這個位置。」

    「立刻去查外門弟子內,那個叫孫梓凱的傢伙,把他帶到我面前!」

    「是!」長老帶著三個弟子立即奔走。

    風玥宜臉紅得冒煙,眼睛都在發暈,躺在地上,她哭腔道:「師父你怎麼能這樣,我答應人家不說的。」

    「是你自己說的。」

    「嗚嗚嗚」

    話說孫梓凱一路疾走,很快便趕到了燕明宗西部的外門修處,修處東部分四閣,分別是古、明、博、遠,而西部皆是藥閣。

    孫梓凱預料到自己立即會迎來大麻煩,所以不得不將那件事的日程提前。

    他在西部修處不斷打聽,快到晌午的時候,終於打聽到了那個名字。

    尋到了那間偏僻的藥院,濃郁的藥味熏的人噁心,孫梓凱踏入院子,看到了許多拿著荸薺篩著藥材的女子,她們長年忙在此處,早已習慣了藥味,而院中一口大黑鍋,正煮著腥臭的藥湯,往湯中瞧去,一隻如犬般大小的癩蛤蟆正翻著肚皮。

    濃煙滾滾,進了眼睛可不是小事,所以每個人都用細紗遮著,孫梓凱步入其中,而女人們並沒有對這個外來人做出任何反應。

    尋覓許久後,孫梓凱最終停在了一人面前,那女人正篩著藥花,沒有將旁邊之人當回事。

    孫梓凱輕聲喚了句:「英姨。」

    女人沒有聽見,孫梓凱又喊了幾聲,許是院裡篩聲太吵,女人始終沒有聽見,孫梓凱只好拉了她一下,再叫了一聲。

    女人放不下手裡的活,只扭頭問道:「你說什麼?」

    「英姨。」

    「什麼藥?」

    孫梓凱大聲喊道:「英姨!是葵英嗎?英姨!」

    女人怔了一下,打量了孫梓凱一番,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小凱啊,孫梓凱。」

    荸薺摔在了地上,藥花碎了一片。

    「誰?」

    「孫梓凱,是我,英姨。」

    「小小凱?你,你長這麼大了,你…你怎麼會在這?」

    半柱香後…

    一丈半寬的小屋,只有一張床,房頂倒是高,牆上釘著許多木板,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地上更是沒有落腳之處,凡是能塞進東西的地方,都塞滿了,轉個身都得碰到掛著的衣物。只有一扇窗戶,一尺寬高,只有正午時分才能讓屋裡敞亮些。

    在這樣窄小的地方蝸居,實屬壓抑,偏偏這裡還住著兩個人。

    孫梓凱規矩地坐在床邊,靜靜等待著,不久後,門開了,女人提著兩個三層飯盒進來,嘴上說道:「你叔他中午回不來,咱不等他了,咱們吃。」

    從地上抬起塊木板,橫放在牆面伸出來的釘子上,這就是飯桌了,剛好也只有兩個凳子。

    女人說道:「小心著點別被扎,你叔扎破頭好幾次呢,過來,吃飯。」

    孫梓凱走過去,坐在凳上,女人把飯菜取出,分了筷子,孫梓凱便埋頭吃了起來。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那場雨中,八年過去了,女人已經三十二歲,皮膚或是被藥熏黃了,眼眶還有些凹,手上和胳膊上都有製藥時留下的疤痕,身材也走了樣。

    女人給孫梓凱夾了塊肉,孫梓凱吃得很放鬆,好像在跟自己母親的娘家人在吃飯一般。


    「我以為你在城裡住著,真沒想到你竟能進宗門來,還進了修處,你是被哪位長老相中了嗎?」

    孫梓凱含著飯菜說道:「我是自己掙來的名額。」

    「掙?怎麼掙,你這么小誰要你做工?」

    孫梓凱咽了下去,說道:「英姨,上次跟你分別沒多久,我就去『安生關』了,在『安生關』外殺了六、七年蠻子呢。」

    「你還能殺蠻子?你不要命啦。」

    「簡單,沒那麼難,你去十四城裡打聽打聽,我的名號還很響亮呢。」孫梓凱從沒有向別人這般吹噓過,許是他很久都沒有將自己當做孩子了。

    「殺蠻子還能掙錢?」

    「不是錢,是軍功,殺一個人算一個,殺夠四百人就能進宗門。」

    女人驚訝道:「你殺了四百人?不可能吧。」

    「我殺了幾千人呢。」

    女人溫婉一笑,自然不會相信,孫梓凱看出她不信,索性埋頭扒飯。

    痛快地吃完後,孫梓凱抹了抹嘴巴,說道:「英姨,你跟叔住在這不憋得慌嗎?連個太陽都瞧不見。」

    女人笑道:「一天裡只有晚上睡覺時會回來,其餘時間都在藥院裡打發。」

    「那也是修行的一種嗎?」

    女人自嘲道:「什麼修行啊,就是勞工,西部其實沒有修處和雜處之分,都是藥閣下的作坊。」

    「不修行,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女人也打開了話匣子,說道:「一開始進來的人啊,都是為了修行來的,他們從城裡招人,我們一聽能修行,都急趕著來,然後就上套了,他們說進來要錢,沒有沒關係,讓我們打欠條,平日裡做工來還,早晚都能還上。我們一想啊,能進宗門,還不用自己掏錢,就都來了。一開始還帶著我們轉了轉修行的地,教我們吐息淬體,之後就把我們分到了各個藥院子,住下後我們才發現,住啊、吃啊、穿啊都是要錢的,宗門裡的東西還很貴,我們天天做工製藥,錢才剛緊夠,要是吃得好點,錢就沒得剩了,干少了錢就不夠,干多了就沒法修行,也沒人再管過我們修行的事,所以漸漸的,我們就成了純粹的勞工了。」

    「那就跑呀。」

    女人苦笑道:「一開始還想著跑,可人家抓你,打你啊,後來人不管你了,因為你跑不了了,拖家帶口的人,哪能輕易放棄這吃飯的活呢,就把錢攢下來,留給城裡的崽子吧。」

    「你有孩子啦?」

    「嗯」女人的眼神里露出了神采,「三歲了,你真該瞧瞧他,胖的呀,像個皮球,身上軟綿綿的,腿還真有勁。」

    孫梓凱跟著笑,而後又問道:「原來宗門裡是這樣的情況,真是駭人聽聞啊,這是吃人的地。」

    女人搖頭道:「跟宗門沒關係,是馬家,燕明宗藥派快被馬家吃透了,他們的勢力紮根多年,已經把燕明宗半壁江山變成了自家藥坊,大夥都說,不出五十年,燕明宗就都是馬家的了,誘騙城裡人進來當勞工的圈套,就是馬家人搞出來的,他們憑此富甲天下,聽說在那些嶺前大城裡都有馬家的產業。宗門其實也沒辦法,馬家勢力太大,他們只能看著烏煙瘴氣的藥派乾瞪眼。」

    「原來如此,我曉得了。」孫梓凱話鋒一轉,直切主題問道:「我爹娘的死,跟馬家有關係嗎?」

    女人怔住了,多年前面對那五歲的孩子,她說不出口,可此刻,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其實還是個孩子。

    孫梓凱說道:「我記得娘離家前跟爹提了一嘴,我聽得模糊,但聽見娘抱怨了一句馬家人,聽您這麼一講,我爹娘也該是勞工,多半也住在這小屋內,勞工活著才有價值,能決定他們生死的,只有馬家人吧,您當年不告訴我,估計也是迫於馬家的淫威,我還是當年那個問題,像我爹娘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就能輪到他們去死呢?」

    女人慾言又止,顯然是知道真相,可還在懼怕著什麼,孫梓凱淡然道:「這麼多年了,英姨,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爹娘的死是否蒙冤受恨,我心裡有數,英姨,你不必怕馬家人的威脅,因為他們才不會把咱們這些人記在心裡,我爹娘就算冤死,也是小人物,小作用,他們早就忘了。」

    英姨點了點頭,她想說了,可看著孫梓凱的臉,又心生不忍,孫梓凱立刻理解女人的意思,說道:「英姨,我很久沒當自己是孩子了,跟野獸搏命,在蠻子刀下求生,我經歷的事,不比你們少,不用擔心我會做出什麼莽撞事,否則我也不會活到現在,告訴我英姨,我爹娘怎麼死的。」

    「是被馬家人害死的。」女人說完後,好像把八年的憂和苦都傾訴了出來,她淌下熱淚,捂著眼睛,又說了一遍,接著再喊了一遍,一直說,不停地說…

    孫梓凱平靜地聽著,直到許久過後,女人腫著眼睛抬起頭來,她看到的依然是那副淡然又稚嫩的面孔。

    孫梓凱說道:「怎麼害死的。」

    女人開啟了回憶,說道:「你爹娘其實悟性很高,我們那一批人,只有他們兩個一直沒有放棄修行,他們只是被教了一次吐息淬體,就邊摸索邊練習,白天在藥院幹活,晚上就在這小屋子裡修行,真的突破到了凝氣階,他們也被破例調到了上一級藥房中做活,藥房裡是有長老的,他從沒有個好臉色,還時不時打你娘,你爹去攔,就被一起揍,就這樣,你爹娘還是咬牙忍了下來,因為跟著長老,他們能摸索到修行的門道。」

    「那長老叫什麼,現在在哪?」

    「韓磊」女人恨恨道,「我忘不了這名字,你娘有一次被他打得,流了孩子,你…你不知道吧,你本該有個弟弟或妹妹。」

    孫梓凱的神情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讓女人繼續說。

    「後來他攀上了馬家,去了內門,被派到嶺後看南門,就是咱們從城裡爬上來的見到的那個門,是個美差事,半年前突然退宗了,好像去嶺前廣進城裡落腳,還暴富了,有人傳消息,說他不知從哪的了一塊大金磚,這才讓他甘心放棄內門長老的地位,去過百姓生活。」

    孫梓凱面色靜得可怕,他動了下身子,說道:「嗯,記住了,韓磊,廣進城,然後呢。」

    「韓磊為什麼會攀上馬家人,就是靠那年的那件大事,藥派和嶺前西邊數百里外的天藥宗打算共同舉辦一場藥會,地點就選在天藥宗內,這需要大量的隨行人員,韓磊把藥房裡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了上去,而馬家人更是把我們這些勞工也帶上了,說是讓我們開眼界,其實就是做奴僕丫鬟。」

    女人繼續說道:「藥會進行到第三天,大人物們忽然要比武,結果在比試當中,藥派的一位女弟子,誤殺了天藥宗的一個弟子。聽說大人物們很不高興,天藥宗覺得被傷了臉面,鬧得很不愉快,藥派私下裡送了很多好物,這才消了人家的火,可人家的意思,是咱們也得死人,他們死的是好弟子,看在好物的份上,咱們死個一般的就好。」

    「馬家的大人物們不捨得自己內門弟子啊,正犯愁呢,韓磊跑到了人家跟前,把自己藥房內練氣期的人都賣了出去,還特地給那位馬家人安排了一場好戲,他恐嚇那些女弟子,說馬家打算把她們中的一個交出去送死,她們嚇得不輕,又聽韓磊旁敲側擊,說那位大人就好女色,誰陪的人家舒服了,或許就沒事了,那一晚,有個起頭的,便擋不住了,甭管你是否拖家帶口,甭管你是不是黃花閨女,都想活著,都進了那馬家人的房,只有你娘不肯進去,她那晚回來跟我說啊,就那麼一間屋子,一個男人躺在床上,滿屋子都是裸著身子的女人。你娘寧死不從,所以那位馬家人選了你娘去死,稍帶著,連你爹也選了,美其名曰-好送成雙。」

    女人又開始落淚,聲音顫抖,說道:「你爹娘死的慘啊,就在我眼前死的,他們才修煉到練氣期,如何能跟築基後的人比試,你爹被斷了手腳,拔出腦袋當場斃命,你娘…你娘她…天藥宗的三個女弟子,把你娘打昏了過去,又刺醒了她,放出了她們藥養的六條黑狗,把她活撕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孫梓凱的面容還是那般平靜,他推了下女人的胳膊,問道:「宗門不管嗎?」

    女人歇斯底里道:「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場藥會,是馬家自己搞的,宗門根本不曉得,你爹娘死的那一場比試,也只有兩邊數十人和我們這些奴僕看到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你娘當夜沒進那馬家人的房子,她回來就把後事交代給了我,孩子,你爹娘當年也好怕,怕到都忘了給你留下些話了。」

    女人痛苦不已,孫梓凱也想到了後來的事,定是做了馬家鷹犬的韓磊恐嚇見到這件事的人保守秘密,所以這件事才不為外人所知,他其實暗暗打聽過爹娘的名字,根本沒有人記得他們。

    「英姨,先別哭,你還記得那個馬家人的名字嗎?」

    女人仔細回憶,說道:「我們是接觸不到那些大人物的,不過我好像聽過那個人的名字,叫馬關正,據說他有個哥哥,當年那藥會就是他們兄弟倆搞出來的。」

    孫梓凱點了點頭,說道:「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其他能告訴我的事或者細節了?」

    女人思慮片刻,搖了下頭,說道:「沒有了。」

    孫梓凱從懷裡掏出那十兩銀子,放到了桌上,他的神情依然平淡,說道:「謝謝您英姨,謝謝您告訴我真相。」

    「孩子,我們沒有辦法。」

    「我心裡有數,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孫梓凱擠出了個笑臉,「我得先回去了,還有事要忙,會再來看您和叔。」

    「小凱!」女人站起身來,說道,「你別憋著,別衝動,哦對了,宗門有個墓祠庵,那裡有你爹娘的牌位。」

    孫梓凱回過頭來,點了下頭,道了句謝,接著快步離開了,這一次,是女人追了出去,卻沒有再看到那孩子的身影,她蹲下來,慟哭不止。

    傍晚時分,少年步入了廣進城。

    廣進城裡最大的那座宅院,是這座城最氣派的象徵性建築。

    今日,從不關閉的大門,忽然關上了。

    韓磊剛在書房中寫了一副好字,忽的覺得外面靜悄悄著,不由得向外大喊道:「翠兒,來壺茶。」

    許久未見回應,韓磊惱了,摔了筆,踹門而出,門外沒有任何身影,幾息後他忽然渾身發軟,倒了下去。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坐在房中椅子上,桌子沒了,而天黑了,不,不是天黑,是純粹的黑暗,他身處黑暗之中,卻又見黑暗襲來。

    他瞧見了一個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卻令其瞬間產生了莫大的恐懼。

    「兄…兄弟,你是哪個?」韓磊把自己記憶里的所有仇家都想了個遍,其實他還真沒有多少仇人,不然,他也不會光明正大的定居於此。

    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也看清了那人,竟是個少年,還有些眼熟,那少年手裡正把玩著一個球,球?那竟是個人頭,韓磊感受到徹骨的冷,他此刻異常的清醒,只是沒有任何的力氣,連手都抬不起來。

    終於,他再次發現,那是他剛出生的,孩子的頭。

    「混蛋!你是哪個!你敢說嗎?」

    少年的手燃起了烈焰,那頭顱被燒成了骷髏頭,輕輕一抓,便碎了。少年轉過身來,韓磊終於看清了。

    「是,是你?」

    「金子花完了嗎?」

    「你…你為錢來?好好好,我把錢都還給你,你先走吧,我明日奉上。」

    孫梓凱走入黑暗,不久後拖出來一個人,那人嚇癱了,叫了句老爺。

    韓磊認出那是自己剛娶過門的小妾,寒光閃過,女人人頭落地,韓磊張大了嘴巴,半天不出響。

    他又走入黑暗,拉出一人,韓磊叫道:「爹?」

    剛叫完,人頭落地,鮮血靜悄悄地在地上爬,像無數隻鬼爪,抓上了韓磊的腳。

    走入黑暗,走出黑暗,走入黑暗,走出黑暗

    這所大宅院裡的所有人,被一一拖出,他們的頭,堆滿了整個屋子。

    接著,是狗、是貓,是魚…身子扔出去,頭留在屋內。

    韓磊一句話也喊不出了,他嚇傻了,他終於看見那魔鬼一般的人,握著刀向自己走來,他恐懼,恐懼到形成了一股特殊的氣流,孫梓凱感知到了那股氣,吸收,吞噬,吹氣,那是恐懼之息,是失去了憐憫的惡念,廣進城的天暗了,從此不再復明。

    一碼歸一碼,孫梓凱先問道:「金子呢。」

    「花花…花了。」

    「剩多少。」

    「剩…剩很多,在…在地…庫。」

    「哦,記得孫…」他說出了爹娘的名字。

    「記…記得。」

    「哦,我是他們的兒子。」孫梓凱抓住他的脖子,火焰湧出,一點點滲透其肌膚,喉嚨焦了,韓磊喊不出聲,那一條條烈焰穿來穿去,透徹了韓磊的靈魂,孫梓凱隱約間感受到了無數呼喚之音,那仿佛是炙熱的靈魂,是,火的靈魂。

    少年折磨了他一夜,直至恐懼之息逼得他靈魂脫體,而綻放了的火焰之魂,繼續新一輪的虐殺…清晨,孫梓凱回到了宗門,而那座城裡的那座宅子,只在後來開啟了一次,便再也沒有開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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