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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五從屋外走進來:「大人,問過報案人了,她說這陳娟琴才搬來一個月左右,據說是和家裡人鬧不和後離家搬出來的。」
宋書遠轉頭問:「先前住在哪?」
阮五說了個地址,離這羅居巷也不遠,等會看好現場了直接過去便是。
常許一邊驗屍,一邊報告情況,方景星在邊上記著,寫了一大堆後發現和前一頁韓春君的情況大差不大,他用筆撓了撓臉:「除了死亡的時間,其餘和韓春君都差不多啊,還要繼續記嗎?」
方景星成了自個徒弟後,宋書遠對他的那層衙內濾鏡算是碎盡了,該怎麼罵怎麼罵:
「你一個書吏就好好記事兒,哪有你考慮該記什麼不該記什麼的份!你現在瞧著兩人死法一致沒必要記,那之後的人看呢?哪裡知道她身上何處受傷了?只知道你沒記,便是沒有!這不是誤了案情?」
方景星剛想認錯應是,卻聽邊上一個聲音:「可以寫『同上韓春君』嘛。」
方景星:哦~說得dui……
宋書遠氣出一個笑:「季鳴月!」
方景星:呸,說得什麼玩意兒!
季鳴月自覺多嘴說那一句,連忙躲到常許另一側,小聲嘟囔:「師父怎麼回事,天天火氣這麼大……喝茶都降不了他的火!」
常許聽著,悄悄笑了一聲,手下動作也沒停,解開了死者的中衣,發現了這具屍體和上一具不同的地方:「……死者小腹多有贅肉,腹壁盤踞白色瘢痕線紋(妊娠紋),死者曾分娩過。」
這樣的話,那肯定不是處子了。
季鳴月摸著下巴:「陳娟琴和韓春君目前的共同點有……都是獨居,都是女子……睡覺都穿中衣和小衣。」
方景星抬起頭:「最後一個也算啊?」
季鳴月:「怎麼不算?有些人都不愛穿衣服睡覺的,有些只穿個小衣……」
「行了行了,」宋書遠打斷她,「你跟我去這屋裡四處看看。」
「哦。」
兩人來到廚房,看見了收拾乾淨的碗筷堆疊在一起,最上面幾個還有沒幹透的水珠,季鳴月拿起來看了看,有些憂愁道:「師父,這一看就是昨晚上吃了飯洗的,而且碗這麼多,陳娟琴居然沒有一個愛摔碗的情郎啊。」
宋書遠又好氣又好笑:「沒有相似之處就別瞎找。」
「我就是遺憾,」季鳴月搖搖頭,「兩位死者之間若沒有相似之處,那兇手很可能是隨機作案的,這不是太危險了?」
宋書遠看了眼小小的廚房:「再仔細找找。」
「哦。」
兩人來到院子裡,宋書遠好似看見了什麼,停下了腳步,門邊那個破掉的鎖說:「喏,你要找的相似之處。」
季鳴月低頭看向那斷掉的門閂:……
她嘆了口氣:「若要問相似之處,那我家用的也是這種破鎖,兇手可是會找上我家來?」
宋書遠罵她:「胡說八道!」
但話是這麼說,她還是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湊巧何楊走進門來,她便問:「何大哥,這鎖又是怎麼壞的?」
何楊道:「說來這事也是奇了,隔壁家的狗今早出去遛彎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遛到了陳娟琴院子邊的那棵樹上,衝著屋裡陳娟琴的屋裡直叫啊,就是不下來。」
「可把它主人急壞了,生怕那狗摔下來有個好歹,但敲了好一會門沒人應,眼見著那狗命不保,狗主人就破門而入救下了狗,誤打誤撞發現了屍體,就報了案……」
宋書遠聽完,點點頭道:「萬物皆有靈,這些小貓小狗的,對案子和人性可是有敏銳的嗅覺的。」
季鳴月不懂什麼敏銳的嗅覺,她就覺得這事兒還挺有趣的:「何大哥,我想見見那報案狗。」
何楊笑了一聲:「報案的是人。」
最後是人和狗都見到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姓唐;狗是只一歲半的大黃狗,名大黃。
唐公子抱著大黃,心有餘悸地說:「真是嚇壞我了,那那那……娟琴姐的臉都沒了啊!」
大黃吐著舌頭:「汪!」
唐公子摸狗頭:「我家大黃看了都嚇壞了。」
「汪!」
狗會不會被人慘死的屍體嚇壞這事兒先不談,宋書遠摸摸狗頭:「這大黃狗看著就機靈,居然還能發現死人,真是條好狗。」
唐公子默默地說:「那還是別發現了吧,對我不太好。」
宋書遠見他臉色蒼白,頗為同情:「唐公子,勞煩你同我們詳細說說這事的經過。」
唐公子便說了一遍,其實和剛剛何楊同他們說的差不多,這兒先不贅述了:
「……我把大黃從樹下抱下來後,心想著和娟琴姐打一聲招呼,其實那會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往常這個時候娟琴姐一般都起了,可是今日卻還鎖著門。我進了屋裡後也叫了她幾聲,卻沒有回應。」
「大黃從樹上下來後就一直衝著屋裡叫,它平時可乖了,除非見著偷兒或是心懷不軌之人才會叫得這般撕心裂肺,我心道怕不是娟琴姐出了什麼事,便斗膽開了屋門進去瞧了瞧,結果一眼就瞧見……唉!」
隨著回憶他又想起那幅恐怖的畫面,唇色都蒼白了一些。
大黃咧著嘴:「汪!」
唐公子頗受感動:「大黃,謝謝你安慰我。」
三人:?
它只是汪了一聲啊?
……也許愛狗的人是這樣的吧。
宋書遠又問他:「你最後一次見到陳娟琴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唐公子想了想,「昨天……不對,是前天……啊,是前前天的晚上。」
那不就是兩日前,常許推測的陳娟琴死亡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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