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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星心說，現在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在秦家魚羹店、或者說是秦壯身上，怎麼會兇手不是他呢？不過他現在也被罵習慣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便閉嘴不言只點頭應好。
幾人快步來到秦家魚羹店，卻見秦聰正蹲在門口，好像在收拾著什麼東西，秦穎不知道上哪去了，陸覓著急地從邊上的巷子裡跑出來，手上拿著笤帚，連忙制止秦聰道：
「秦聰，你快起來，我來收拾就好了，小心傷手！」
秦聰好似沒聽見般，我行我素地繼續收拾，陸覓正要去拉他，忽然瞧見走近的幾人，詫異道：「宋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秦聰聞言抬起頭來，閃爍著眼睛匆匆瞥過幾人，這才站起來，侷促地往邊上縮了縮。
方景星意味深長：「陸公子，今日太學又休沐啊？」
陸覓一邊掃地一邊說：「早上是上了課的，今日放堂早，我便過來幫忙了。」
季鳴月有些好奇：「你這麼熱心能幹，秦家魚羹店可有給你月例？」
「穎娘是有提過，不過我說幫朋友的忙，算什麼月例？」陸覓揮揮手，不甚在意道，「我也能打發些無聊的時間。」
季鳴月意味深長：「哦~~」
宋書遠沒有這兩人八卦，左右看了看問：「陸公子，請問秦姑娘在嗎？」
「唉。」說到這個，陸覓有些擔憂道，「剛剛穎娘做事時不小心燙著了手、摔了這盤子，這會在屋裡處理燙傷。」
摔了盤子……
季鳴月便將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上，還不等她動作，常許先蹲了下來，小心地翻了幾個碎片，陸覓有些莫名，但沒有阻止，只是提醒道：「碎片鋒利，當心手啊。」
常許點了點頭算是應和，卻看向縮在邊上的秦聰：「秦小公子，你受傷了？」
秦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侷促地搖了搖頭。
常許又問陸覓：「秦姑娘受傷了？」
陸覓搖搖頭：「沒有啊，剛剛我瞧過了，只是有些燙傷。」
常許便把手中一塊碎片拿了起來，給季鳴月等人看。季鳴月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拿過來瞧，翻過來瞅瞅，這一塊是溫盤的底部，只見本來突出來的底圈卻有大片的磨損，磨損後留下的崎嶇不平和凹凸之間、白色陶瓷之中，有一塊有些明顯的，小小的、堵著肉色的洞。
魚羹是什麼顏色的？
季鳴月轉頭一看，那灶台上有一個盆，盆里的肉泥顏色偏向白色，畢竟是魚肉和澱粉。
可這個肉色……
她聽見方景星在她邊上很輕聲地說：「這、這是……人肉嗎？」
是或不是，在沒有dNA檢測的時代，確實是一個問題。
宋書遠很是淡定地說：「常許，把碎片收好。」
常許便從季鳴月手上接過來：「是。」
「……幾位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陸覓見他們回收垃圾，很是不解，「這碎片可有什麼名堂？」
「沒什麼名堂，」季鳴月說，「看它款式好看，借一片來，之後去買同款。」
陸覓半信半疑：「這小塊碎片怕是難以辨認，不如我去找個完好的來？」
季鳴月點點頭：「好。」
但也沒有歸還碎片的意思，甚至還說：「能不能讓我們挑一挑？我看你這些盤的款式也不盡相同。」
這有些得寸進尺的要求讓陸覓的臉浮上疑雲，但他沒多斟酌，還是應下了：「行啊，你們挑吧，之後我和穎娘說。」
「那我們給你錢，」方景星說，「大概是還不回來了。」
陸覓：……
他隱約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眼瞧著幾人已經開始在翻盤子了，連忙道：「幾位大人且慢，我覺著……這事兒我還是做不了主的，等我去請穎娘來！」
季鳴月放下手中的盤子說：「哦，秦姑娘在家裡是吧，我和你一起去。」
陸覓一愣，遲疑著點了點頭：「……好。」
最後是方景星陪她去的，二人並肩走在陸覓身後，莫名給他一種陰惻惻的壓迫感，陸覓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沉重了一些，但他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何。想要試探一二，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怎麼走這麼慢呀？」季鳴月不滿道，「我趕時間呢。」
「啊？對不住對不住……」
只好稍稍加緊腳步。
門沒鎖，進了屋裡，就聽見嘩啦啦的水聲，是秦穎在廚房那裡洗盤子。
季鳴月和方景星二人對視一眼，從陸覓的兩側越過，快步跑到廚房處，嚇了秦穎一跳，她滿臉驚訝：「這、季姑娘和……方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季鳴月看了看邊上還沒洗的一盆碗，語氣中帶上了些質問：「這些溫盤都是乾淨的，為何要洗？」
秦穎停下動作，用圍裙擦濕漉漉的手，神色平靜道：「只是瞧著乾淨，這些是許久沒用的溫盤了，拿出來再用時，總該洗洗上頭的灰塵，只怕客人吃了鬧肚子。」
季鳴月就隨意抽了一個出來，用指腹划過又摩挲了一下，是有些灰，不過就薄薄一層，幾天就能積起來。
「別洗了，」方景星瞥了眼她的手，「這些盤子我們要仔細看看。」
秦穎目露茫然：「看這些盤子……做什麼？」
「就看看，」這麼說著，他已經拿起一個，「若是相中了，會給你錢的。」
陸覓就和秦穎解釋道：「穎娘，他們說是覺得咱們店裡的盤子好看，想去尋相似的，」
秦穎嘆了口氣，笑道：「這些多是幾年前買的盤子，難免有些去不掉的油點和磕磕碰碰的破損，就是款式也是老舊了的，我想如今的市面上，應是有更多的精緻盤子才是？」
「我們用新盤子的價格和你買，」方景星豪放道，「總不會虧欠你的。」
陸覓點頭，又悄聲說：「哦，這倒是行啊，穎娘，前兩日你不才說想新添一批溫盤嗎？」
秦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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