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碎丹的場景著實驚住了所有人。
人群轟地一聲炸開,開始竊竊私語。
「她是瘋了嗎?」
「都走到這一步了,受什麼刺激這麼想不開啊!」
「這是壓力太大就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我還以為她就算不是黑馬也會給我們一個驚喜的,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雲頭上的長須老者也驚地差點沒把鬍子揪下來,瞪大眼睛,「這是在做什麼,又是什麼老夫沒見過的新式煉丹手法嗎?」
主要是你丹都沒了啊。
最穩重最對秦陸薇有期待的是老嫗,她仔細觀察了一陣,前傾的身體才緩緩坐回去。
「這應該也是一種神異的奇丹煉製手法。你們看她,丹碎了,但是丹火還在,丹火上方隱隱有細碎白色粉末浮動。與其說她是在碎丹,不如說,她只是打破了丹藥的形狀,將丹藥重新化為粉末狀。」
「可是別人都已經在凝丹了,碎丹再重新凝聚,她這相當於毀了自己之前一半的進程。」黑臉大漢平淡地說。
「這小輩是怎麼想的暫且不提,主要是,怎麼又來一個奇丹?這年頭奇丹什麼時候也批發了?還是說,前幾天的傳言是真的,秦方二氏當真曾經在瀛洲秘境中發生過爭執,爭執的源頭就是一本神丹秘笈?」長須老者八卦起來。
這當真是極有可能了。
不然沒法兒解釋整個大會上都沒人煉製奇丹,連出身冷家的那個小輩都沒有,偏偏秦方二族的人煉製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兩家都看過那本神丹秘笈,並且上面的東西流傳下來了。
丹會會長前頭還不滿秦如清譁眾取寵,這會兒好像飛快就打了臉。他臉色變了變,因為臉黑,倒也看不太出來。
他當然沒倔強地堅持自己的看法,只是感覺在兩位老友跟前有些下不來台。忍不住在心裡大罵方家:
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玩意兒!一個臭煉劍的跑來煉丹,搞了本神丹秘笈,到今天丹道都沒弄出什麼名堂來你要是識相就該將神丹秘笈上交丹會,這樣一來,我們丹會名下世家鐵定保你,什麼秦氏都別來沾邊,哪會像今天一樣,在城裡弄得名聲都臭了!
下頭,啟榮微微張開嘴,也完全不理解陸薇的舉動。可想到方才三姐對他們那個笑,以及妹妹說三姐有底牌,強自按耐下來。
要說穩重小心一向是三姐的代名詞,她能做出碎丹這種行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秦如清沒說話,只微微擰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嗡嗡的人群聲小了一些,能看丹道比賽看到今天的,不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更別說裡面還有一些剛煉完丹的世家選手,實力眼界俱在。
果然就有人提出,恐怕方遠新和秦陸薇都在用一種特殊手法煉製奇丹。
「奇丹?這種稀罕玩意,我只在丹書上聽過,還真沒見到有誰煉製過。」
「所以這就一下子出現了倆,不會是煉製的同一種奇丹吧?」
「這肯定不會了,煉製手法都不一樣,但是秦方二族同時煉奇丹也著實太過湊巧了些,叫我想到了之前的城裡吵翻了天的,如清仙子對方氏的三問那方家,不會真在瀛洲秘境得了什麼神丹秘笈吧?」
「還真有可能,並且,今日這場景幾乎就證實了,神丹秘笈同時在方老祖和秦老祖手裡待過。若真像方家說的那樣,到了秘境就分別,秦家老祖從未見過神丹秘笈,那如今,秦家又是如何曉得奇丹丹方的?」
「南嶺秦氏的前身是瀛洲秦氏吧,人家好歹以前也是瀛洲的大世家,祖上出現過元嬰老祖的存在,曉得一兩個奇丹丹方也不算奇怪吧?」
「哎,此事還是沒證據。不好說,不好說喲!」
啟榮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裡也放心起來,原來是三姐是在煉製奇丹啊。他頭朝秦如清這邊歪了歪,傳音道:
「妹妹,咱家有那個什麼神丹秘笈麼?」
秦如清撇撇嘴,「要有就好了!」真有那個神丹秘笈,秦家之前何至於那麼落魄。
據老祖所說,神丹秘笈在應坤老祖手裡待的時間太短,只飛快瞟了幾個丹方,還沒看清楚,轉頭就被同行的方老祖背刺。
所以,除了幾個煉製難度極高,憑秦家當前層次幾乎無法派上用場的丹方,那神丹秘笈,對秦家真是丁點兒用都沒有,還為秦家招來了滅族之禍。
啟榮:「不會真在方家手裡吧?」
「肯定在方家手裡待過一段時間,至於現在還在不在方家手裡,就不得而知了。」
啟榮啊一聲,「方家還捨得把這東西送出去啊?」
秦如清含糊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風署長和第五翎羽那騷包,兩人都隱晦說過方家後面有人,不好輕舉妄動。
但是這個能讓仙品都忌憚的存在,能是此前的方家說搭上就搭上的?肯定要有媒介啊!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那神丹秘笈現在還在不在方氏手裡還真不好說。
啟榮是個沒什麼好奇心的鋼鐵男大生,見狀也不再多問,而是看向左邊那邊高台,「三姐現在是什麼情況。」
秦如清想了想,謹慎評價:「處在一個比較玄妙的狀態,但是還未完全進入,算是一隻腳踏進去了吧。我猜,等她能完全進入這個狀態,她要煉的丹就差不多成功了。」
秦如清還是很有眼力的。
「忘我無一,丹成共鳴」,是陸薇要煉製的奇丹,真靈清心丹必須要達成的一種境界。
真靈清心丹沒有品級,但是其相應的效果卻能評到四品甚至三品。
老祖與她提起時,只說,「此丹的神異之處就在於,就算是丹道宗師,也不一定能夠煉製而出,而如你這樣入門的天才煉丹師,卻也不定全無機會。」
「煉製此丹只要求能達成那個境界。境界成,丹成,如若不然,煉丹師的品級再高也無用。」
所以老祖才敢說,憑此丹,陸薇有機會和那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裡培養出來的煉丹師搏一搏。
陸薇是放手一搏了,可搏了之後才發現其中的艱難。忘我無一,丹成共鳴。什麼樣的境界才叫做忘我無一?
陸薇已用清心秘法,盡力讓意識懸浮抽離,保持平靜無波的狀態,然而她發現,這距離「忘我」還相差很遠。
雲頭上,黑臉會長說:「看方遠新煉製的奇丹,需要血祭,以及每隔半個時辰抽離一次丹火,至於其他的法門,估計憑肉眼難以觀出,但總得來說,進展應該還算順利但秦家那個丫頭,怕是遇到了些困難。」
老嫗點頭,眼光也很毒辣,「她煉製的這種奇丹,似乎需要配合一種境界。」
這難度就直接高出不止一層了。
因為境界這種東西,如同頓悟,像這般憑機緣與運氣碰到的東西,想要刻意去追尋,實在太難了。
人的一生可以擁有幾次頓悟呢?有些人終其一生,連一次都沒有。即便是像他們這樣的丹會宗師的丹道技藝,想要去煉製上境界的丹藥,也有極大可能失敗。
長須老者只驚嘆一件事:「秦家這一代是怎麼了,怎地小輩作風各個如此激進?那個金榜第一便也罷了,仙品種子,激進一點倒也兜得住。可這個陸薇,怎地也跟她的族人學了一手衝動的毛病?煉丹者是最需穩重的,我看她先前爐中丹藥動靜不小,便是安穩煉出,大會第三怕是有的,這還不夠嗎?」
這還不夠嗎?
老嫗嘆息:「你覺得夠,那是因為你用你的標準去評判了她。她對自己的要求與你不同,放手一搏,有何不可?」
老嫗可不覺得秦陸薇衝動。相反,她覺得她是這個年紀中,少有的能在身上看見「穩」之一字的煉丹師。
又過半刻鐘,高台最中心的冷丹青忽而有了動靜。
她的丹火忽然大盛,將丹藥整個兒包裹,藥香忽而濃烈起來,不久之後,丹火收斂,一顆滾圓的丹藥靈氣氤氳懸浮在半空。
冷丹青素手一抄,將丹藥抄進頂級玉瓶中。而後舉起玉瓶,向空中淡淡道:
「冷丹青的丹藥已經煉製完成。」
雲頭上方一片寂靜,半晌響起一道縹緲的聲音:「請簡述丹藥名稱以及功能。」
「聚靈丹。五品丹藥,能提升築基巔峰結丹的兩成幾率。」
沒用長篇大論去描述丹藥的功能。但是精簡的一句話,已足以概括一切。
雲頭之上灑下一道金光,金光很快將玉瓶吸走,縹緲聲音道:「待到大會結束,自會給出評分。」
冷丹青淡淡頷首,看了圓台一眼,曉得最多不出一兩日,這些人的煉製也將會完成。便坐回之前的圓台,調息打坐,靜靜等待。
煉丹師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只是在閉目之前,目光若有似無地朝陸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划過一絲驚異,到底閉上,不再關注。
冷丹青上交煉製完成的丹藥後,又有兩個煉丹師完成了煉製。至此,丹道大會只剩下最後兩人。
而且還有點巧,這倆人恰好出自城中最近發生爭議的二族,又涉及神丹秘笈這樣的傳說之物,故此,眾人更期待了。
雖不曉得有沒有神丹秘笈這種傳說中的東西,但你二人既然同時選擇煉製奇丹,家族又敵對,正應了那句天選對家。
別的不多說,便憑此較一較高下吧。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方遠新最後一次抽調丹火,丹火順利轉換之後,方遠新二次血祭,當丹藥封回了丹爐中。不知他用了什麼秘法,臉色蒼白,顯然精力消耗極大。
好在煉製應該已經完成,將爐蓋揭開,方遠新施法讓丹藥懸浮,淡聲道:「方遠新煉丹完成。」
同樣的金光灑下,拿走方遠新拿出的丹藥。
方遠新沖雲頭解釋:「此丹名為觀運,屬於奇丹行列,沒有品級,服此丹者,能窺測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次生死危機。」
金光還沒什麼反應,人群倒是炸開了。
因為這是普通丹道修煉者距離奇丹最近的一次。以前他們只知道有奇丹這種神異的品類,但是從來沒見過,也從來不知其功效。
如今聽方遠新的說法,能窺測一次生死危機?!若生死危機能窺伺,不就可以想辦法化解,這不就相當於變相保了自己一命?
雖然說跟那種直接保命的底牌還有些區別,但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十分難得,若這種觀運丹真能流通到市場上,怕是會有大批人願意花天價購買。
雲上倒是沒點評什麼,現在還不是點評的時候。
方遠新也沒有離開圓台,因為現在圓台上只剩下秦陸薇一人。方遠新看著秦陸薇,嘴角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想學他煉奇丹?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以方遠新的眼力,自然看出秦陸薇雖然現在狀態玄奧,但是遠達不上煉製奇丹的效果。
他洋洋掀袍坐下,一副靜看好戲的面貌。
啟榮也瞧見了方遠新的嘴角,氣得鼻息重了重,卻知道現在不是與方遠新計較的時候,「妹妹,三姐現在,如何了?」
秦如清:「只差臨門一腳。」
啟榮還沒來得及露出欣喜,秦如清卻搖頭,「這臨門一腳,是一腳天邊,一腳地底,質變的區別。」
啟榮的心沉了下去。
秦如清雖然現在不煉丹了,但她小時候可是親自被老祖教養的,一開始老祖想要培養她的就是丹道,因此基本功以及眼力見識都在。
她解釋:「三姐現在游離在那個境界之外,只差一步就能進入,但她還差了一個契機。這個契機需要她自己去找。」
高台的陸薇完全沒有關注外界,正如秦如清所說,她已經處於一個玄妙的狀態中,像一隻腳邁了進去,卻遲遲不得入門。
陸薇的額角開始緩慢溢出汗水。朦朧的思緒震盪了一瞬為何遲遲達不到那個狀態,明明已經做到了意識抽離,這還不夠忘我嗎?
何為忘我無一?
陸薇的心急躁了一瞬,差點從玄奧的狀態中脫離。好在她這一次已經想清楚了,破釜沉舟,便是失敗又何妨
等等,破斧沉舟?她破斧了嗎?
陸薇的意識輕輕落到被地火蘊養承托的丹塵粉末上,丹雖然碎了,但卻並未完全毀去。只要地火不息,一直溫養,待她境界達成,就有機會重修此丹。
這是她的希望所在,如今看來,卻也是癥結所在。
忘我無一,需要全然超脫外界,可她依然分了一絲心神留在地火之上,畢竟要控溫蘊丹。也因為這一絲分出的心神,她永遠也不可能達成忘我的狀態。
只是若她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貿然將地火熄滅,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丹藥粉塵的藥性靈性將會完全流失。那這次煉製就算是完全失敗了。
需要猶豫嗎?
陸薇意識漂浮,毫不猶豫掐斷了與地火的最後一絲連接。就像在濃郁的黑暗中,掐斷了唯一一絲微弱卻珍稀的光源。
意識徹底黑暗、沉寂。
而在外界看來,便是陸薇跟前漂浮的紅色地火突然熄滅,無形的丹藥粉塵重新下落到丹爐中。
「天,秦家這位是徹底放棄了嗎?」
「勝負已分?第一不說,反正肯定與她無緣了,說不定連成績都沒。」
煉丹失敗是沒有成績的。
然而雲頭之上,看著陸薇的狀態,老嫗卻震驚喃喃:「真正的破釜沉舟,她,好像成了」
老嫗的手半握拳搭在膝上,半晌目光恢復平靜,說了一句話:「這個小輩,我要了。」
黑臉會長和長須老者皆一副見了鬼的姿態望著她。
早已斬斷塵緣,一心追求丹道的毓文大宗師,竟然要決定收徒了?
要知道她只掛名丹會大長老可不是因為做不了會長,而是覺得事務繁雜,懶得做而已。
下頭的圍觀人群依然是不看好的聲音較多,然而在一片看衰的聲音中,秦如清卻勾起了嘴角,輕快道了一句:
「成了。」
如果不是現在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如果不是就算三姐踏入那個境界離丹成還有老長一段路要走,現在只是將最危險的一段走完了,秦如清真想握拳蹦躂幾下,以此發泄心中的激動之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閨蜜突然暴富,之前口嗨嚷嚷的「等你暴露了養我」這句話真的要成為現實了!
粗糙的啟榮倒是看不出陸薇的狀態變化,他對丹道更是一竅不通。但他可以察覺秦如清的心情狀態,看著她望著陸薇唇角上揚,啟榮的嘴角就像自發牽動了似的,也跟著上揚。
啟榮的眉頭振奮地挑起,三姐要成功了是吧?
還沒等他問出這句話,遠處忽而響起隆隆的悶雷聲,東邊某一個方位似乎有黑雲聚攏。
「天,東邊那是什麼!」
「有雷聲,看樣子像是雷劫!」
「東邊是煉器廣場,難道是有人煉器,引起了劫雷?」
煉器廣場!頃刻之間,秦如清腦中想起一個名字,唐子鳳!
小唐!
下意識就想衝過去看,然而想起三姐,生生頓住腳步。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三姐完全沒有受到雷聲的影響,依然沉靜在一種意識抽離,玄奧忘我的狀態中。
是的,以秦如清神魂的敏銳程度,自然能看出陸薇現在是處於意識離體的狀態。
雲頭上的考官顯然也是怕這動靜驚擾了陸薇,竟然抬手布下一道結界,籠罩在陸薇所處的圓台周圍。布下結界的人自然是毓文丹道大宗師。
她不容許有任何人、任何事攪擾到陸薇現在的狀態。
秦如清見狀徹底放了心,「三姐估計還有一會兒,我們先去唐子鳳那兒看看。」
秦如清剛來到煉器廣場,一道粗壯的雷劫正好當著她面兒,直直劈下。劈向那個黑髮青年跟前的玉質法器中。
玉質法器受了雷劫的驚世一擊,發出清越的嗡鳴聲,玉質表面瞬間變黑,它旋轉、震顫,卻沒有破碎。
立在法器不遠處的青年像是完全不顧及雷劫,眼中只有這一枚法器。
深邃的眼眸平靜而專注,雙手術印變幻,玉質法器內部似乎緩緩溢出金光,最後生生將表面的那層黑色釉質物頂開,最後完全金光大盛。
像脫落了一層皮,重獲新生!
如果說,沒受雷劫之前的法器能明顯看出材質,受了雷劫之後法器像是「活」了過來。
玉的感覺消失,法器自行氤氳流轉著月暈一樣的溫潤光澤,蓮形花瓣微微翕動,上下浮動開合。一個法器竟能露出屬於生命的鮮活質感,它像一個籠著面紗的美人,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為之神往!
煉器大會這頭完全不像陸薇那邊,到現在為止第一名都懸而未決。這邊的煉器台上只有唐子鳳一個人。他一個人享盡矚目與風光,將毋庸置疑的榮耀貫徹到極致。
所有煉器評委都用一種讚嘆又驚喜的目光看著他。明華宗師更是直接撐著胳膊站了起來。
「神器胚子,子鳳,你做到了!」
神器胚子,明華宗師的聲音不大,卻不知為何清晰到所有人都能聽到,下頭靜了一會兒,然後響起劈天蓋地的浪潮一樣的歡呼聲。
那些煉器師每一個看起來都比煉製出神器胚子的唐子鳳本人要瘋狂!
被歡呼與榮譽高高托舉起的唐子鳳卻分外安靜,他走過去緩緩將那枚氤氳發光的蓮形法器拿起來,珍稀地托在手裡。
穿著黑袍的唐子鳳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世界;
脫下黑袍的唐子鳳世界更大也更小,外人更加無法涉足。
他托著蓮形法器,黑眸在人群中安靜地搜索,像在找尋著什麼人。
這搜尋的動作被他做來分外認真,像小狗每日都要蹲在路邊等候歸家的主人,這一刻,這件事,於他來說就是全世界。
黑眸落到一個地方,猛然震顫了一下,然後鮮活明亮起來。
好像發覺這眼神的變化,秦如清心裡不知為何,竟然撲棱跳了一下。明明太陽不大,卻好像感覺臉頰發燙。
趕緊將視線偏移,心虛地往邊上稍稍,然而眼角餘光還是盯著黑袍青年。
啟榮就比較直接,他搗了搗秦如清的胳膊,問:「那什麼,妹妹,唐大哥那個神器胚子,不會是要送給你的吧?」
秦如清竟然扭了一下,攪手指:
「別瞎說!」
啟榮咽咽喉嚨,「可是,他這個法器的形狀,是蓮花型哎~」
都弄成蓮花形了,這跟明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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