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漫從尊上西餐廳離開。
她坐在秦傲的小車內,連忙拿起電話,「葉恆。」
「怎麼了?」那邊很警惕。
似乎覺得,陸漫漫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是因為案件有進展。
陸漫漫也很嚴肅,「幫我找點人盯著文家大院,一有異動,連忙通知我。」
「怎麼了?」葉恆詫異。
「先別問這麼多,等事情有進步了,我給你解釋。」
「好。」
葉恆從來都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沒再多說,一口答應。
陸漫漫放下手機,看著窗外已經開始黑暗的文城街道。
能不能成功,就看彼此有沒有那份默契了,南之沁。
此刻的南之沁,食不知味的和文贇吃著西餐。
文贇依然對她無微不至。
看上去真的好得如膠似漆,這種感覺,這種壓抑而得不到發泄的感覺讓她極盡瘋狂!
她忍受著文贇的各種虛假,吃完了這頓晚餐。
兩個人坐在回去的小車內。
文贇說,「沁,回去之後,早點休息,別亂想。」
南之沁冷笑了一下。
怎麼才叫不亂笑。
把她禁錮起來,她就可以把自己當成金絲雀一般的,什麼都不想嗎?!
其實。
其實,如果文贇給她點信任,在她第一次說要離開的時候讓她離開,她回到南家,念著自己愛了他這麼多年,可能並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壞了他的好事兒,可怕的就在於,文贇太利益太極端,讓她對這個男人徹底的沒有了信心。
僅僅現在她還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都能夠對她為所欲為,到了她完全不能駕馭他的時候,她會變成什麼下場?一個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
陸漫漫說得很正確。
她是很愛他。
但她沒有覺得,愛他比她的生命比她的家人更重要。
文贇的心狠手辣她不是沒有見過,只是沒有人這麼深刻的提醒過她,他的心狠手辣會同樣的用在她的身上。
她現在後悔參與文贇的一切,後悔對他的付出和對她的愛。
她堂堂南家大小姐,就被他可笑的禁錮在身邊,要死不活,這份恥辱,她一定要讓文贇,嘗到同樣的滋味!
車子一直往文家大院開去。
文贇摟著她回去。
剛走進大廳,就看到文夫人坐在大廳看電視,轉頭看著自己兒子和兒媳回來,臉上的臉色帶著些不譏,那個申請,似乎就是在嘲笑南之沁的自以為是。
雖然,當著文贇的面,什麼都沒說。
南之沁咬牙。
文夫人對她做過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忘!
絕對!
文贇摟著她上了樓,回到他們的臥室。
文贇說,「乖,在房間休息。」
「我睡不著。」
「那就看看書,我去幫你拿點書來,你想要看什麼?」
「我不喜歡看書。」
「沁,不要這麼倔,我和對著幹,你知道,受傷的還是你自己。」文贇帶著寵溺的口吻,其實滿嘴的威脅。
南之沁陰冷的笑了一下,「文贇,如果我一直反抗一直反抗,你會不會也殺了我?!就像當我我們計劃殺了陸漫漫一樣!」
一直在安撫哄她的文贇那一刻卻沒有立刻回答不。
他上下看了一眼南之沁,然後給了她一個,她看不出來什麼內容的眼神。
她想。
也許文贇殺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文贇轉身離開了。
南之沁看著房門被關了過來,上了鎖。
那聲清脆的鎖門聲,真的分分鐘可以讓她發瘋。
她隱忍著情緒,隱忍,一直隱忍。
文贇出去了一會兒,拿了幾本書進來,放在房間的沙發上說道,「自己看看打發時間。」
「文贇,你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到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時候。」
「那豈不是一輩子?」南之沁冷漠的問他。
文贇冷笑了一下,「有時候女人笨點好。」
說完,又將房門慣了關了過來,狠狠的上了鎖。
而後文贇就沒有出現在了房間,就把她一個人從下午開始一直遺棄到晚上,直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當她醒來的時候,文贇也已經離開了。
耐心用夠了。
也不想再浪費在她的身上。
她還以為,文贇真的有多厲害,可以偽裝得多厲害。
也不過如此而已。
清晨的陽光,很好。
今天難得在文城陰沉了這麼久之後,天空放晴。
雖然照耀在身上的陽光不太溫暖,但終究讓心情會好那麼一點。
她往房門走去。
依然,上鎖。
但是文家人不可能真的關著她,什麼都不給吃。
所以在早上8點半,傭人用鑰匙打開了門,斷了一份早餐進來。
早餐很簡單。
這不符合文家人一般吃飯的習慣。
傭人似乎注意到南之沁的眼神,有些戰戰兢兢的說著,「夫人說,少夫人這段時間不用出門,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容易長胖,會失了儀態。」
「那你給夫人說一聲,說我不吃早飯,給我拿個蘋果進來!我減肥!」南之沁一字一句。
傭人聽出來她在故意對著夫人干。
但畢竟,主僕有別,她也只得又將飯菜給端了出去。
端出去後不久。
傭人又進來,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個蘋果,拿了一個水果刀,「夫人說,說少夫人自己削,說是少夫人一天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自己削水果打發打發時間,免得想東想西。」
南之沁冷冷的看著傭人。
傭人放下蘋果和水果刀,連忙逃也似的走了。
房間又被上了鎖。
她真的覺得,每聽到那個上鎖的聲音,都是對她人生的一個侮辱,一個重重的侮辱。
她眼眸一直看著放在床頭上的水果和水果刀。
文夫人大概可能從來沒有想到,她這種故意欺負她故意侮辱她行為,是助了她一臂之力。
文家的男人算的精。
文家的女人,卻笨得出奇。
活該沒有什麼地位。
活該文夫人這麼多年怨氣十足,終究找到了她這麼一個發泄對象。
她拿起蘋果,一點一點自己削了起來。
她很會削蘋果,因為當年文贇說他喜歡吃她削的蘋果,說是有愛的味道。
那個味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各種嘲諷,嘲諷她的白痴!
她削掉皮,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蘋果很甜,好在文夫人還沒有故意讓她吃點歪瓜裂棗。
吃著吃著,眼眶陡然就有些紅了。
從小到大她何曾怎麼委屈過?!
她咬牙,將自己眼眶裡面的眼淚咽了下去。
她默默的告訴自己,路雖然是自己選的,而她不會任由自己這麼一直下去!
絕對不會!
吃完蘋果,南之沁隨手拿起文贇昨晚放在沙發上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的書。
她拿起來,第一本,《女戒》。
第二本,《論賢妻良母的養成》
第三本,《夫君為大》
她冷笑。
冷冷的笑了一下。
文贇是在提醒她什麼,還是準備給她洗腦。
他現在還不是個什麼東西就想要讓她卑微的活下去,等他真的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她還會怎樣?!
她狠狠地將書摔在了地上。
大概不管房間響起多麼劇烈的聲音,也不會有人出現。
她發完脾氣之後,坐在沙發上,真的有一種被逼瘋了的感覺,她終於可以理解,理解一個人面對一個房子而又不能出去時,是一種什麼滋味,但願有一天,文贇能夠知道,這種滋味!
她走向床頭櫃,拿起那把水果刀。
陸漫漫真的很聰明,聰明到讓她真的覺得這個女人,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仿若,她來自於另外一個時空,讓人從心裡覺得這個女人,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是高了好幾個檔次。
昨天的飯局,她知道是陸漫漫的故意安排。
因為文贇在旁邊,她沒辦法說各種語言來暗示她,卻給了她一個動作。
她摸著手腕。
摸著手腕,在告訴她,用割手腕自殺的方式,離開文家大院。
離開了文家大院,陸漫漫才有機會,將她帶走。
陸漫漫的聰明和能耐,已經超乎了她對這個女人的理解!
她其實也擔心過,陸漫漫第一個舉動就是去告訴南家人,那麼她想要逃走,想要求助人幫忙的舉動就會被文家人發現,文家人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南家相信他們,甚至也可以用各種手段威脅她回家報平安!她相信文家人對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而當她的舉動被發現後,她的下場,就真的生不如死。
好在。
陸漫漫猜透了她的心思,想辦法讓她們能夠見上一面。
她當時看似滿臉諷刺,其實一直在關注陸漫漫的一舉一動,陸漫漫表現的一直很淡定,離開的時候,給了她暗示。
是的。
如果讓陸漫漫文家大院將她救走,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但離開了文家大院,或許她還有辦法,帶著她離開。
而能夠離開文家大院唯一的方法就是,她自殺,文家人不會讓她死的,死了,他們的計謀什麼都完了,所以會送她去醫院。送去醫院,自然,就離開了文家大院。
這是第一次,南之沁對陸漫漫有了一絲佩服。
儘管,她不想要承認。
而她到此刻也終於相信,陸漫漫在文贇的糖衣炮彈下,能夠搖身離開。
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比平常人更聰明,所以知道文贇的一舉一動,是有多虛偽。
她看了看床頭上的時間。
距離下一個送午飯時間,還有1個小時。
而她需要在提前5分鐘,完成她的自殺行為。
所以。
她靜靜的等待。
靜靜的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
自殺也是一個技術活,說不定,就真的死於非命!
帶著些諷刺,帶著些報復,南之沁終究在自己手腕上化了一下。
頓時,鮮血從手腕處,冒了出來,很紅很猙獰。
她嘴角的笑容,卻顯得尤其的猖狂。
文贇啊文贇。
我會讓你知道,我此刻的悲涼!
她有些暈眩的,倒在了大床上。
血順著她的手腕,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不知道多久,南之沁覺得自己都快要堅持不住了,就聽到了房門外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下一秒,就聽到一個劇烈的聲響,是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隨即一個急促的聲音大聲吼著,「不好了,少夫人自殺了……」
然後整個文家大院瞬間就沸騰了。
文夫人急急忙忙的跑進房間,看著南之沁躺在床上,蒼白無比的臉頰。
她猛地捂住南之沁的手腕防止血再往外流。
不管她有多看不慣這個女人,但還不敢弄出人命,而她也知道,南之沁現在對他們文家而言,有多重要!
她心裡一陣驚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的對著一個傭人說道,「乾淨給少爺打電話,說少奶奶自殺了!」
「是。」
傭人緊張的將電話打通,傭人將情況說明,文贇整個人一下就變了,怒吼著,「趕緊送去醫院,要是南之沁死了,你們說都活不了!」
傭人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文夫人看著她的模樣,聲音也尖銳了些,「少爺說了什麼,你傻了嗎?」
「哦,少爺說讓送醫院。」
「趕快打醫院的電話,私人醫院!」
「是。」
文家大院一片混亂。
文贇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壓抑了再壓抑,手上握著的手機都在不停的發抖,不停的發抖!
南之沁!
很好!
很好,你居然敢做到這個地步!
以死相逼是不是?!
我倒是真的要讓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
他猛地打開自己的辦公室門,走了出去,瘋狂的開車去了醫院。
文家的私人醫生來的很迅速,將南之沁帶進了救護車中,做著急救處理,瘋狂的開往了私人醫院,然後推進了急救室。
文夫人在走廊上急得跳腳。
要是南之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她根本不敢想像後果!
到現在她是真的有些後悔,她真的沒想到,南之沁居然會自殺!
這麼一個女人,居然會自殺!
她來來回回的在走廊上走著,沒多久,文贇匆忙的腳步也趕了過來,對著他母親臉色很冷的說著,「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她會自殺?!」
「我也不知道!」
「媽,我把人交給你讓你看管著,你就是這樣看管的?!你知道南之沁對我們家現在而言有多重要嗎?!」文贇臉色冷血無比,完全沒有顧及自己母親的感受。
文夫人不敢多說。
在文家,女人一向沒有什麼地位。
就連她是他母親,因為文贇一直是文江興教育長大的,她都不敢責罵他半句。
「房間怎麼會有水果刀的?」文贇再次問道。
文夫人吱吱唔唔。
「最好是南之沁沒有什麼事情,要是有什麼,你自己給爺爺交代吧,別怪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幫你什麼!」文贇狠狠的說著。
文夫人臉都嚇白了。
她連忙說這話,「文贇,媽也是看不下去南之沁這麼對你,想要給你出口氣而已……」
「也得有個分寸!南之沁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到時候你想要怎麼弄她怎麼欺負她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但是現在米明知道不行!」
「媽下次不敢了。」文夫人趕緊示弱。
文贇看了一眼他媽,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臉色又難看了些,看著急救室。
半個小時的搶救。
急救室的大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文贇一個大步向前,「怎麼樣?」
「文少爺你放心,你太太沒事兒,就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現在先在醫院住兩天,我們給她輸點血。」醫生說道。
文贇鬆了口大氣。
文夫人臉色也好轉了很多。
一會兒,南之沁就被護士給推了出來。
文贇看著南之沁蒼白的臉色,那一刻半點心疼都沒有,只有諷刺和鄙夷。
南之沁雖然虛弱,但還是睜開眼睛看著文贇。
看著這個男人的冷漠。
她的自殺,不會讓他心動,只會讓他,恨她。
很好。
她閉上眼睛。
傷得越深,才會報復得越有快感。
她被護士推著進了高級病房。
文贇甚至沒有象徵性的搭把手,大概也不想和她偽裝。
她失血確實嚴重。
此刻還覺得頭暈沒有力氣。
手臂上一直在輸血,她也感受不到什麼滋味。
高級病房中。
除了南之沁就只有文贇和文夫人,護工護士什麼的,都在門外守著。
文贇狠狠的對著南之沁說道,「你果然很會磨鍊我的耐心。南之沁!」
那麼冷冰的口吻。
南之沁睜開眼睛,又對上文贇猙獰的目光,「那是因為我很愛你,才會為你自殺。而你,卻看不到我的真心。」
聲音本來就虛弱。
此刻說著這種柔情的話,到讓她整個人顯得,溫和了些。
文贇蹙眉。
一瞬間,這個女人又變了。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懂。」南之沁說,「放心吧文贇,從我割下手腕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回南家了,也沒有想過姚去阻止你什麼,我想我這輩子,就是愛你到,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文贇帶著審視的目光。
「都是真的,就看你信不信而已。」南之沁說。
文贇蹙眉。
心裏面應該在各種盤算。
南之沁知道,這個男人做事情總是會先想別人的目的。
就是這麼現實!
她心裡一陣冷笑。
然後聽到文贇溫柔的嗓音按下性子說道,「能這麼想就好了,你看鬧這麼一出,傷得也是自己的身體,我看著也心疼。以後我們好好過,我的發展也是你的發展,相信我們會是彼此的一輩子。」
他拉著她沒有受傷的手,親昵的說著。
「嗯。」南之沁點頭。
點頭的那一瞬間,轉眸看了一眼文夫人。
文夫人被南之沁這麼一看,反而有些心虛,但又不甘示弱的,對視著南之沁。
文贇很會察言觀色。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陪著之沁就好了。」
「等等。」南之沁說。
文贇看著南之沁。
「贇,既然我答應了也想通了在文家好好的待下去,所以我希望媽能夠對我寬容一些。」南之沁說。
「我知道,我會好好給我媽說的。」
「可是前期我受得那些委屈呢?」南之沁說,「給我禁食,讓我吃最差的東西,甚至削水果還讓我自己動手,如果不是媽,我也不能自殺。」
「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你還不知道,我被你媽狠狠的扇過一個耳光吧。」南之沁說得純真。
文贇看了一眼文夫人。
文夫人連忙說道,「我當時看南之沁在家摔東西,就教訓了她一眼,這樣沒有教養的女人,在家裡大吵大鬧的,我也是為了家庭和諧」
南之沁笑了一下。
笑得很輕很淡。
文贇沒有聽她母親的解釋,只說,「你想要怎麼彌補?」
此刻,在文贇的心目中,哄好她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心裡有多不痛快!
現實就是,她用處很大!
她說,「我也不讓媽跟我一樣禁食,也不讓媽吃太差,也不讓媽自己削水果……」
文夫人臉色越漸的難看。
「但我從小到大,就連我爺爺也沒有碰過我一個汗毛,但你媽卻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我的臉上……」
「是不是要打回來?!」文贇問她。
一字一句。
南之沁笑得無邪。
文夫人臉色卻更加慘白。
南之沁說,「贇,你幫我,我現在沒力。」
文贇臉色一下就變了。
對著南之沁的單純。
南之沁似乎在無聲的說著,這是條件,這是我安分下來的條件。
文夫人聽著南之沁的話,根本就是無法沉默的,她整個人的情緒也被逼到了極限,狠狠的說著,「南之沁,你居然敢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不怕。」南之沁說,「你們文家都不怕,我幹嘛要怕?!」
「你……」文夫人狠狠的看著南之沁,氣得火大。
轉眸,看著自己的兒子靠近自己。
「文贇,你不會聽南之沁著賤女人的……」
「啪!」一個巴掌,毫不留情。
文夫人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甩了她一巴掌。
整個病房都安靜了。
如果說,南之沁還對文贇抱著一絲希望的話,現在真的徹底沒有了。
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打下去,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文夫人摸著自己的臉頰,文贇的力氣不小,她半邊臉都紅了。
她說,「你打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什麼事情該做什麼是事情不該做。好好回去反省一下,這事兒最好被讓爺爺和爸爸知道,否則你就不是被扇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文贇冷冷的說著,毫無感情。
文夫人眼眶紅了。
大概是真的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在文家是沒有什麼地位,但那是對自己的丈夫和對自己的公公,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兒子也會如此。
她捂著臉,離開了病房。
那種心寒。
那種悲傷,大概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
南之沁就不想去體會。
她只會覺得痛快,從來沒有此刻這般,流淌著一種報復的快感。
她轉眸,看著文贇靠近自己,問她,「可以了嗎?」
「嗯。」南之沁點頭,點頭,閉上眼睛,「文贇我想休息一會兒。」
「我陪著你。」
「你有事兒就去忙吧,我這樣跑不到哪裡去。」
「我不放心。」
文贇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就像魔咒一樣。
而她,只能承受。
她一覺睡了過去。
其實睡得不熟。
但隱約似乎是聽到了文贇的電話響起,然後文贇有些急急忙忙的又打了個電話說著,「幫我找幾個人過來看著南之沁。」
大概是遇到事情,準備離開。
不知道多久。
文贇似乎是真的走了,房間外面應該多了幾個黑衣人。
文贇果真還是不放心她,即使她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做事情的嚴謹程度。
但她並不為此擔憂。
她總覺得文贇在陸漫漫的面前,就跟黃粱小丑一樣,根本是在,自取其辱。
這麼安靜的躺在病床,到了下午天色開始黑暗。
醫生走了進去。
似乎是例行檢查。
「你先出去。」醫生對著護工說道。
護工當然聽醫生的,不管覺得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奇怪。
南之沁看了一眼護工,轉頭看了一眼醫生,也沒有什麼情緒的任由醫生在她手腕上做著處理,耳邊突然聽到醫生開口說著,「陸漫漫讓我來接你。」
南之沁整個人一怔。
醫生對著她一笑。
南之沁左右看了看。
「外面有4個人。你現在換上護士的衣服,我帶你離開,陸漫漫在門口接應你。」
「萬一被發現,你一個人行嗎?」南之沁不放心的問道。
這次逃離,不成功便成仁。
「當然不知道我一個人,走廊上都是我的人,放心吧。而且就算我一個人也能帶你走,先把衣服換上。」男人說,然後都給了她一套護士裝。
南之沁在修養了一個下午,又輸了這麼多血後,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軟綿綿,但至少,不會虛弱得無法走路。
她儘量快速的換上了衣服,也沒有光什麼男女之別。
好在這個醫生也一直在注意門外的動靜,根本沒有看她。
她換好。
醫生快速的將枕頭塞進了床單裡面,讓她的病床看似有人睡的模樣,然後帶著她,說,「冷靜點,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嗯。」
醫生打開了房門。
然後自若的出去。
南之沁微點著頭,跟著醫生離開。
門口的是個黑色西裝看著他們,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轉頭看了一眼病床,看著病床上南之沁在休息,也沒有太多異樣,卻突然,一個黑衣人的驚呼著,「剛剛這個醫生進去的時候,沒有跟著護士!」
這麼一說。
其他三個黑衣人立馬覺得不對勁了!
一個黑衣人快速的衝進病房,掀開被子看著幾個枕頭。
連忙拿起耳麥說著,「快追!」
幾個人黑衣人猛地往南之沁離開的方向走去。
這裡本來就是高級病房區,人本來就很少。
所以幾個黑衣人就看到那個醫生和南之沁在走廊上右轉。
醫生也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一把抓著南之沁走向了安全樓梯通道,帶著她就往下跑。
南之沁身體虛弱,哪裡經得住這麼折騰。
步伐甚至是跟不上的。
在下了一樓之後,安全通道連著的那個大門處,突然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開口道,「過來!」
男人頓了一下,拉著南之沁連忙塞過去。
「葉恆,把人交給你,你引開他們。」
「嗯。」
葉恆離開。
陸漫漫也穿著護士服,手上推著一個移動病床,對著南之沁說,「躺上去。」
南之沁連忙爬山去,躺在床上。
陸漫漫給南之沁整理了一下,將她的護士帽放進了被子裡面,然後推著她往電梯方向走去。
這時,黑衣人停在樓層的安全通道處,領頭的人讓其他三個往下追,他推開了樓道大門。
大門裡面一片安靜。
黑衣人到處看了看。
他腳步有些快,左右巡視,表情嚴肅。
一個護士推著一個病人從他身邊走過去,他看了一眼,沒在意,往另外一邊跑了過去。
陸漫漫推著南之沁走進電梯。
黑衣人似乎又看了他們一眼。
依然,轉身走了。
電梯關過來那一秒。
陸漫漫笑了一下。
南之沁也笑了一下。
根本沒有大動干戈,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從文贇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電梯到達一樓。
陸漫漫拉著南之沁,快速的走向大門口,坐進了自己小車內。
一路上,南之沁也有些折騰,臉色不太好,看上去很蒼白。
陸漫漫看了她一眼,吩咐秦傲準備離開時,副駕駛的門被人粗魯的打開,葉恆還穿著醫生裝一屁股坐進去,喘著粗氣說道,「媽的,好久不運動,真是累死大爺我了!」
所有人看了他一眼。
秦傲開車離開。
葉恆似乎是歇了口氣,拿出手機說著,「讓兄弟伙都散了,別弄出什麼動靜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所以其實陸漫漫他們是準備了很多人,但為了不想把事情搞大,才會用這種方式。
而不得不說。
就這種方式,估計更會讓文贇,氣得抓狂。
她可以想像,文贇此刻的憤怒回到什麼地方。
陸漫漫看著南之沁的眼神。
這種報復的感覺,她也有過,所以完全知道她的感受,但她此刻,沒有那個時間和她分享,聲音直白道,「你現在身體情況,可以直接坐飛機嗎?」
「嗯。」南之沁點頭。
「我給你買了機票,我會讓葉恆全城送你,直到安全到家。」
「陸漫漫,你就不怕我擺你一道嗎?」
「都是過來人,我曾經也感受過這種遭遇,所以知道你現在會怎麼做!就算被你擺了一道又有何妨,如果你真的選擇幫了文贇,總有一天也會淪為一樣的下場,只是時間早晚問題。」陸漫漫說得雲淡風輕。
「你真的讓我很佩服。」南之沁一字一句,說得半點沒有虛假。
「承某誇獎。」
「我回去之後,會想方設法離間我父母和文家的關係。現在文家一直都靠我父母的支撐然後讓我爺爺對他們家有著一絲希望,但是,既然文家人敢這麼對我,不管我在這場政治的戰爭中作用有多微小,但在此刻,文家人的不把我當回事兒,自然就是對南家人的一個挑釁,我嫁給文贇,怎麼著也是代表南家嫁給他們文家,我的待遇自然就是文家人對南家人的待遇,我們南家還不會由文家人騎在了我們自己的頭上。」南之沁狠狠的說著。
陸漫漫一笑,「你也不笨。」
「是不笨,但就是被安愛情沖昏了頭。」
「覺悟也不晚。」陸漫漫說,「我期待你傳來的好消息。」
「陸漫漫。」南之沁看著她,「這次謝謝你的幫忙。」
「我也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我丈夫還在監獄。」
「我知道你是為了你自己,我也不是為了你這次把我救出來而感謝你,我只是感謝,你讓我認清了文贇這個人,沒有讓我一直執迷不悟!」南之沁說得咬牙切齒。
陸漫漫微微一笑,「這也是以血的代價換的。好在,你還有人提醒,而我……」
南之沁看著她。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陸漫漫不願多說,「回去告訴你父母,文家人不會是他們可以依附權勢的對象,如果想要讓自己在北夏國立足,不想要被其他旁系的南家人欺壓,不妨找莫修遠。」
南之沁蹙眉。
「我敢保證,莫修遠比文贇,更值得你們父母信賴!」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南之沁抿唇。
這個女人,說出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蘊含著她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意,而且似乎總是,料事如神,仿若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有些沉默的車內。
車子很快聽到了機場,陸漫漫說,「南之沁,祝你好運。」
南之沁點頭,「後會有期!」
陸漫漫看了一眼葉恆。
葉恆點頭,和南之沁一起走進了機場。
陸漫漫遠遠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文贇。
失去了南之沁,失去了南家這個有力的臂膀,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
文家。
文贇一拳狠狠的打在面前的茶几玻璃上。
陸漫漫!
又是陸漫漫!
他今天下午被他爺爺叫去市政廳,因為莫修遠的案子據說秦正簫的進展神速,他爺爺都開始有了危機感,所以讓他去商量對策,她真的沒有想到,離開的一個下午,就聽到說,南之沁消失了。
怎麼可能?!
南之沁在文城可是半點勢力都沒有,而且他敢保證,南之沁也沒有那個時間和能耐通知到南家的人過來接應她。
他匆匆忙忙的趕去醫院。
一個女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怎麼可能在他4個保鏢中消失,何況,當他離開的似乎,吩咐了讓所有窗戶關嚴實的,就算南之沁打開了,整整23樓,除非想死,要不然南之沁絕對不可能跳下去。
他咬牙趕到醫院。
聽著黑色保鏢的匯報,臉色越漸的差,甚至是出手狠狠的踢了他們幾腳,然後才轉身去看了監控。
通過監控,她看到了陸漫漫的身影。
雖然穿著護士裝,但是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那就是陸漫漫。
而被陸漫漫推著的人,就是南之沁。
他甚至看到陸漫漫對著監控攝像頭,笑得一臉得意。
「哐!」文贇一拳打在監控屏幕上,屏幕突然爆裂。
工作人員看著他,不敢出大氣。
文贇手上都是血,整個人散發著戾氣,何其嚇人。
就這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一次被陸漫漫算計。
想來,當時讓他帶著南之沁去見她,也是她的計謀之一,她肯定和南之沁直接有著對接,但是,到底是怎樣,瞞過他,讓這兩個女人,暗中勾結的!
他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們怎麼做到的!
這般的,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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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二更了。
但是準時更新。
小宅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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