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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的一代名門後裔
莊湄端著早餐去客房叫吳洱善起床的時候,吳洱善已經醒了,她正站在窗邊打電話,她說話的聲音不似平時那樣清脆,非常低沉小聲。
故此,莊湄什麼也聽不清。
&起床了?」莊湄拍了一下她的腰,吳嚇了一跳,隨即握住她的手,對著手機那邊的人說:「你們路上小心。」
&麼?爸爸媽媽已經在路上了,不要我們去接了嗎?」莊湄問。
吳笑了笑,「我不是再跟我爸媽說話,他們的航班延誤了,我們過一個小時再去機場接他們。」
&你在和誰說話?」
吳眉頭微挑,她賣了個關子,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洗漱吃早飯吧,我去廚房給你拿的?」
吳洱善聞了聞,「真香啊,我的小夫人一早起來,就這麼賢惠,親自給我端早餐過來,真是受寵若驚。」
吳抱住莊湄,親了親她的發頂,「老天爺眷顧我,你終於肯開口和我說話了,現在心裡好受些了嗎?」
莊湄沒有回答,只是反手抱了抱吳,「嗯。你快些吃早飯吧。」
&遵命。」吳作了個標準的屈膝禮,又逗得莊湄一笑,吳依稀可以看見莊湄臉上的淚痕,見她笑了,心裡卻越發為她難受。
她們二人吃完早飯之後,已經有陸陸續續的賓客進入溫宅,第一批都是南方的賓客,一半是本家人,一半是容蘭芝十幾年來的心腹,來得早,無論輩分大小都去靈堂那邊弔唁了片刻,輩分大的給容蘭芝寬心問候,輩分小的一排一排的跪在蒲團上給死去的下跪磕頭。
儘管在場沒人見過這個容蘭芝的,但是沒有人臉上不強行掛著一點哀思,哪怕是最小的孩子,好像在並不合身的寬大喪服里也頂著一張沉痛的臉。
莊湄在靈堂不遠處看著,只暗自驚奇,這整齊劃一的哀容是多麼難得,要知道她小時候去參加重要人士的葬禮也未必能作出這樣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來,只從這一張又一張臉上,莊湄就覺得容蘭芝作為溫淙來續娶的妻子,能把溫家治得這樣服服帖帖,手腕非常人能比。
第二批客人只有一小撥人,容蘭芝看到這一撥人時的態度略顯熟絡,和前一撥人有些不同,經女傭提點,莊湄才知道,原來這是容蘭芝的娘家人,那個手裡拄著龍頭拐杖,由四五個人攙扶照顧的白髮老婦人就是容蘭芝的母親,聽說已經九十多歲。遠看,容母好像拿拐杖搗了容蘭芝的脊梁骨,於是很快就有人將她們分開,容母走路不利索,最後乾脆由男傭們抬往前宅的客房去,那容母經過莊湄這邊的時候,莊湄就聽見她含糊不清的說:「孽緣吶……孽緣吶……我怎麼養了……這麼……個畜生。」
老太太邊喘氣兒邊流淚,情狀痛楚。
第三批客人是如今南方黑、道上個頂個的能人,溫禧站在他們中間,和他們一起敬香,又和他們一起跪在蒲團上,和必須磕三個頭的小輩們相比,他們這些中青年全都只磕了一個頭,不過磕完頭他們一直跪著,好似在聽容蘭芝的訓話,這一跪就是十分鐘。
十分鐘後,溫禧和他們一起站了起來,容蘭芝在溫禧耳邊說了什麼,溫禧就和溫儷一起並排跪著跪在靈堂一側燒紙錢,溫儷燒地很快,溫禧燒地很慢,莊湄這才注意到,這紙錢也是一瓣瓣得荷花樣式,應該是特製的。
第四批客人是南方八省各省的龍頭,他們有的看上去儒雅,有的看上去陰狠,唯一相同的點是,年紀大多都和容蘭芝相當,莊湄注意到,這八個人裡面,有一個很年輕,應該就是接手上次那個被分屍的七叔的人。
這些老大沒有跪拜,而只是一臉虔誠的敬了香,他們和容蘭芝聊了很久,也直到這些人出現,容蘭芝的臉上才出現了一點非常官方的笑容。
第五批客人是來不及看了,莊湄陪著吳洱善去接吳父吳母。
吳母看見小兩口就是一通噓寒問暖,四個人坐上車之後,吳父疑惑的問吳洱善道:「你們這幾天在溫宅,看到那個容夫人了嗎?這哪裡來的容夫人呢?蘭芝她自己就是溫夫人>
&這個一根筋哦,我們這輩人都是半截埋進黃土裡了,你還在乎那些老皇曆?她守寡這麼多年,就不准人家有個愛人吶。再說,現在溫家都是容蘭芝說了算,我看,就算弄出十個八個容夫人,也沒人敢說什麼。」吳母剛旅行回來,心情很好,凡是都向好的方面說去,「我聽到消息,還是很可憐她的,嫁去溫家也沒過幾年舒心日子,丈夫就死了,這麼大的攤子撂給她一個女人,要是我,我可頂不順吶!我家裡一個洱善小寶寶,我就兜不過來了,你看她,溫翀溫禧兩兄妹被培養的,在小輩里都出彩!她那個小女兒聽說也是品學兼優。」
說到這裡,吳父點點頭,「也是啊,後媽不容易做。」
莊湄就這麼聽著,也不說話,吳洱善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兩下,看得吳母眉開眼笑,她也推了推吳父,「我要去旅行,你還要說我呢,你看,我們不在,她們多親熱呀。」
吳父臉一紅,同時又滿意的說:「見你們相親相愛就好了。我和你媽媽現在身體還很好,還能撐著很多年。你們吶,有空的時候,想一想什麼時候要個孩子,扔給你媽媽帶,也讓她收收心。我看她成天出去玩,外面什麼樣的老小帥哥沒有哦,我在國外工作都不安心,生怕她不要我這個糟老頭了。」
吳母羞得一臉通紅,「一把年紀了,你不嫌棄我,我就不嫌棄你,你公司上下多少幹練的美人,我還怕她們拴住你的心呢。」
&敢豈敢。夫人千萬不要誤會於我。」吳父摟住吳母,笑得心滿意得,莊湄見到她們這樣,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他們都還活著,也活到這把年紀,是不是也會這樣呢?
一行四人到達溫宅時,門外早就停滿了車,根本開不進去。
司機是溫家的司機,他下車看了一會兒便回來恭敬的對吳父吳母說:「車子太多,正在調派,三分鐘後,門口就清出來了,煩請兩位稍等。」
吳父吳母點頭。
這時吳洱善下車去接了個電話,等她接完電話回來,門口已經恢復秩序,車緩緩的進了溫家,穩穩噹噹的停進了停車場。
下了車,莊湄一瞧,停車場也塞滿了,不過塞得都是溫家來往接人的車,其他自己開車過來的車恐怕為了安全都停到附近停車場去了。
吳母走過來挽住莊湄,「我看你瘦了一些,是不是嚇著了?溫家是這樣的,到處都是凶神惡煞的保鏢。」
莊湄點點頭,吳母又來著吳洱善過來,「你沒欺負她吧?她年紀小,經不得你這個豺狼虎豹的饞樣,你自己體力好,她可頂不住你胡來。」
吳洱善大窘,只垂喪個臉道:「完了完了,我在媽媽這裡徹底失寵了。」
吳母聳聳肩,對莊湄說:「她做得不對,我都會說她的。你放心,媽媽給你撐腰,瞧著小臉瘦得,看得我心疼。」
四人快要走進靈堂時,吳母鬆開莊湄,轉而握住吳父的手,莊湄只見他們老兩口對看一眼,吳父給吳母整了整胸前的白色胸針,吳母又給吳父整了整襯衫領口,兩人最後雙手握在一起,朝前走去,吳洱善和莊湄緊隨其後的走過去。
長輩們依舊是敬香敘話,晚輩如莊湄和吳,就跪在蒲團上,一下一下的磕頭。
莊湄抬起頭來時,容蘭芝看了她一眼,只是在陽光下,她好像又換了副臉孔,她不再小畜生小畜生的叫她,而是用一種陌生又長輩式的和藹目光打量了她,最後微微扯了扯嘴角,對吳母說:「這小夫人選得真好,姿容是一等一的,氣度也不差。洱善真是有福氣。小夫人過來我這兒,雖說是來參加我夫人的葬禮,但我確實也是頭一次見你。」
莊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吳洱善扶著莊湄起來,神色也緊張起來,小兩口來到容蘭芝面前,容蘭芝忽然露出了一個堪稱慈愛的笑容,只見她從女傭手裡拿過來兩個大紅包,「一人一個,乖乖的,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紅包噎得莊湄說不出話來,她盯著容蘭芝,容卻不再看她,轉而去和吳母聊天,吳洱善也是一頭霧水,但最終還是在父親的眼神中,拉著莊湄退下去。
退下去之前,莊湄看了一眼低頭安靜燒紙的溫禧,溫禧沒有看她。
莊湄又看了一眼那已經合上棺蓋的水晶棺,輕輕的咬下唇。
吳母和容蘭芝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聊起來,最後吳母乾脆跪在容蘭芝身邊寬慰她,莊湄和吳洱善退至一旁,沒一會兒,來人通報——詹家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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